风雪千山

【嗣薰】遗留之物

接续于贞版95话后的超展开妄想故事。

和原作部分设定偏差,平行世界论。

2.5w+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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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*



事情发生得很突然。

十四岁生日的次日早晨,真嗣被闹铃叫醒,闭着眼胡乱拍掉闹钟,尝试着从被窝和信息量巨大的梦境里拽出身子,顶着睡得四下乱翘的头发坐起来,困倦的细长视线里,映出熟悉的房间的样子。

“……是梦啊。”

真嗣喃喃着说,揉了揉眼睛。梦境的幻象仿佛仍旧残留在视网膜上。

那是个太过真实的梦境。EVA啊,使徒啊,SEELE啊,净是些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东西。而这些从未听说过的词语,梦中的真嗣却能确实地理解其含义。

不过,除了太像真正亲身经历过以外,这也只是个梦而已。真嗣掀开了被子下床来,脚刚套进拖鞋里,就有两只白得可怕的手从脖子后面伸过来。

真嗣愣了半秒,随即从床上窜起来,四肢着地向前爬到墙边,翻身一屁股落在地上,大气也不敢出地望向自己的床。

——在床上,那个苍白得仿佛电影里的鬼一样的影子仍保持着伸出双臂的姿势。

真嗣惊魂未定地盯着那个东西,动也不敢动,甚至忘了尖叫,一口气死死压在胸口,希望没被注意到。可他的希望很快落了空,那个东西朝真嗣转过脸来,真嗣不由得捂住了嘴。

那个东西的眼睛被黑色的线条胡乱涂抹掉了,就像作者在没画好的素描人像上胡乱发泄一般,微微张开的嘴里只看得见黑暗。

最可怕的不是这些,而是,真嗣知道那个就是“自己”。

是从梦里面出来的,另一个自己。

除了鬼一般白的皮肤和被涂抹掉的诡异的脸,他和真嗣是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,不过,一个的原料是血肉,另一个却是某种未知而可怕的东西。

别过来。真嗣心里大喊着。好可怕,别过来。

真嗣紧贴着墙站起来,缓慢向门口移动着,可他移动一点,那可怕的脸就跟着移动一点,真嗣能感觉到线条下看不见的眼睛的视线,令他浑身颤抖。

“妈!”

真嗣再也受不了了,不由得大喊了一声冲出房间,蹬蹬蹬跑下楼去。正把早餐递给丈夫的唯惊讶地抬起头来,看着一脸惊恐的儿子直冲到她面前,噗通一下扎进他怀里。

“怎、怎么了真嗣?”

唯放下了手里的碟子,抚摸真嗣的黑发。她可怜的儿子还在颤抖着。

真嗣抱紧了唯,母亲的体温安抚了狂跳不止的心,也把恐惧压了下来。

“……对不起,妈,再一会儿就好。”

“真是的,都这么大了。”

唯无奈地笑笑,拍拍真嗣的背,望向源堂,源堂用一贯机械般没感情的声音说:“你太宠他了,唯。”

“真嗣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啊。”

唯说。

源堂没再开口,把碟子移到自己面前就开吃。再不快些他会赶不上公交车。

真嗣埋在唯的怀里好一阵,恐惧感才终于从胸口落了下去,小心翼翼地转动脑袋——

“啊啊啊!!!”

真嗣猛地推开唯,一屁股跌落在地上,蹭着地面不断往后退。“真嗣”就在他眼前,靠得那么近,灰白的脖颈伸着,脸几乎要贴上来,散发的冷气有着死亡的味道。

“真嗣!你怎么了!”

唯的声音没能进入真嗣的耳朵,真嗣在地上不断后退着,撞倒了椅子,最后抵上了毫无退路的墙壁,而“真嗣”依然面对面地贴近着他的脸,走投无路的真嗣下意识伸手去推,没想到真的摸到了对方,可那比冰还冷的温度让他又一次尖叫起来。

唯急忙跑到真嗣身边,源堂也走了过来,在旁边蹲下。

“真嗣!到底怎么了!别吓我!”

唯焦急地把真嗣抱在怀里,源堂四下望望,并没有看到让真嗣害怕的东西的影子。

“真嗣,你在害怕什么?”

他问。

真嗣缩在唯的怀里,颤抖得牙齿咯咯响,连话语也带了碰撞:“他、他在那里!”

“谁?”

“是……!是……”

真嗣的回答断在了一半,他不能说他害怕的是自己,也不能说是鬼魂——他知道那不是鬼魂,而且即使这么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,怎么都解释不通的。他从唯的臂弯里偷看,对面的“真嗣”也在看他,真嗣急忙闭上了眼。

“可怕的东西……”

他只好这样说,并且更加缩进唯的怀里,就在这时,冰一样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,让他尖叫起来。

“不要!放开我!”

他使劲挥着手臂,试图挣脱。可对方的手就像钳子一样扣紧了他,又冰冷又僵硬,完全是死人的感触。真嗣一边挣扎着一边流出了恐惧的泪水,唯的安慰像隔着水一样朦胧而模糊,直到源堂死死按住了他。

“真嗣!”

源堂大吼到,吼声在房顶上碰撞出回音。

真嗣停下了挣扎,瞪着流泪的眼睛望向前方,“真嗣”几乎贴在了他的眼前,黑洞洞的嘴巴张合着,吐出磁带般沙哑的话语。

“去。找他。”



——无正文——



真嗣恨死自己了。

这是他在这个世界里,第一次如此懊悔和焦急。他拨开人群,从烟花照耀的彩色的人群里挣脱,喊着薰的名字。

“薰!”

灯笼的灯光落在地上,两边的铺子里空无一人,仿佛进入了鬼境,这繁华也透出诡异的气息。

“薰!听到的话回答我一声!”

真嗣提高了声音喊,感觉整个胸腔都在共鸣——但那也许又是,过于激烈的心跳的回声。

他只是一个晃神,薰就不见了。

他只是沉浸在幸福里那么一会儿,薰就不见了。

薰明明已经打扮成了女孩子,谁也带不走他。可这对“真嗣”是不适用的。

当初说着要把薰给“真嗣”的是自己,可那一刻来临的时候,他又极度地不情愿了。可心里还有个冷漠的声音在说,若那是原来的薰,你会坚持让他留下吗?就算是现在的薰,你也还是抱着犹豫。那时候你没有反抗命运的勇气,现在又怎么会有呢?

你根本就不希望薰留下啊。

心里的声音冷冷地说。

不是的。真嗣反驳。不是的,不是那样的。但除了一味否认,他找不出实在的依据支撑自己的观点。我不喜欢那家伙,但我希望他留下。

或者至少,那时候,薰不必死,为什么非死不可呢?

真嗣扑向一个个摊位,焦急地呼喊薰的名字。可回应他的只有灯笼的红光,就像在嘲笑他的狼狈一般。

他几乎要哭出来了。真嗣心里乱七八糟的,若是真的弄丢了薰,自己的生活也回不去原来的样子了。薰已经来过了,留下痕迹,就像前一个世界一样,不管真嗣如何讨厌他,他还是在真嗣心里刻下了伤痕。

至少这一次,真嗣不想要这样的结束。

泪水满溢着眼眶,却未流下,模糊的视线里,真嗣看到了面具架子下跳动的一点红。

——那是他给薰捞的金鱼。

袋子在地上摔破了,浅浅的小水洼里,金鱼绝望地扑腾着。

而薰的踪迹,却已无处可寻。




END




后面的话

阿薰生快。

这次和《透明少年》反过来了,与其说是嗣薰,不如说是真嗣的故事。

故事中的“真嗣”其实就是庵嗣。

至于庵嗣有没有成功带走薰,这个可能性还是保留着吧,至少故事里没给确定结论。遗留之物既是指庵嗣,也是指贞薰,但最后表面上看来,被留下来的,或许是贞嗣才对。

因为一直在纠结贞薰死前那一段关于喜欢的诡辩,而产生了这么一个故事。贞嗣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点喜欢贞薰?被贞薰的那段话所蒙蔽,答案就变得扑朔迷离了。

没准也是最后一次写嗣薰。我说不准,随缘吧(笑。

作业音乐是Erutan的《Come Little Children》。

 
2015-09-13
/  标签: EVA嗣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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